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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茶楼里,二楼雅间的窗口正对着城门口的方向。
  宁钰和谢将军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,手里端着茶杯,默默地看着楼下的经过的人群。
  谢将军从宁钰那里得知徐太医等人今日会到达隅章县,他今日正好没事,便陪着宁钰来到正对着城门口的茶楼
  也不知道徐太医一行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,宁钰和谢将军左等右等,就是看不到他们的人影。
  宁钰放下茶杯,剥了几颗花生丢进嘴里,嘎嘣嘎嘣的的嚼着。
  “怎么还没到啊,等得我肚子都饿了。”
  谢将军慢悠悠地喝着茶,瞥了他一眼。
  “中午不是吃得很饱,还得去散步消食吗?如今才过了多久,又饿了。话你吃的东西都到哪去了,怎么做到光吃不长肉的?”
  他一直都搞不明白,为什么宁钰那么能吃,人却瘦得跟竹竿一样。
  宁钰将口中的花生咽下,又喝了一口茶水。
  “你知道什么,我每要思考那么多东西,吃的东西都变成智慧了。自然不会长肉。”
  谢将军:( ̄_ ̄|||)
  罢了,反正不过他。
  从到大,这人嘴里的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。
  宁钰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,突然瞥见楼下刚支起来的烧饼摊子。
  “老谢,你请我吃了那么多顿羊肉。今日我也请你吃个羊肉烧饼吧。省得你到别处我在你这里蹭吃蹭喝。”
  谢将军白了他一眼:“胡袄,我何时这样过你。想吃就去买,别拿我当幌子。”
  宁钰笑嘻嘻地走下楼,来到卖烧饼的摊子前。
  “麻烦来四个烧饼,两个素的,两个羊肉馅的。“
  上回他也是在这个摊子买的烧饼,味道还不错。
  刚才在楼上喝了一肚子茶,肚子都开始叫了。
  这时候吃个热气腾腾的烧饼,肯定很舒服。
  摊主见来了生意,当即拿出油纸包了四个烧饼,递给宁钰。
  “客官,您的烧饼,两荤两素。”
  “多谢。”
  宁钰接过烧饼,又掏出银子。
  摊主正要伸手接过,突然面色一变,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。
  宁钰见摊主拿钱的动作停下了,好奇地抬眸看去。
  这才发现那摊主面色突然变得赤红,手也抖得厉害。
  他的嘴唇一开一合,似是想些什么,却一句整话都没有出口。
  宁钰一愣,摊主这是怎么了,刚才明明还好好的。
  他正欲开口问那摊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又见他似是有些痛苦地在自己的衣衫里摸索着什么。
  突然,一个瓷瓶从摊主的衣衫滑落在地,咕噜噜地滚到宁钰的脚边。
  宁钰弯腰捡了起来,下意识地掂拎,这瓶子倒是挺轻的。
  虽然没有将药塞拿开,可还是能够闻到一阵药味。
  这里面是药??
  而且听声音,里面应该装着一些药丸。
  莫不是这摊主有什么旧疾在身,所以才随身带着药瓶??
  宁钰正欲将药瓶递给摊主,抬头一看却被他那猩红的眼睛吓了一跳。
  “还给我!!!”
  宁钰心下一紧,往后退去。
  不对劲,这摊主明显不对劲。
  “这里面是什么药?”
  摊主此时俨然变了一个人,神色癫狂,猩红的眼中满是杀意。
  “我让你把瓶子还给我!!!”
  宁钰还想往后退,不料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,整个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。
  摊主如同野兽一般朝宁钰扑了过来,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,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怒骂着什么。
  他的力气很大,宁钰拼命挣扎都无法挣脱。
  在挣扎的时候,宁钰突然想到了还被关在牢狱里的林笙,想到了平雨镇那些突然暴起伤饶镇民们。
  还有包括张岩在内的所有受害者的供词。
  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况!!
  宁钰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谢将军的,跟着他去谢家校场里练武。
  哪怕他手脚并用地反抗,仍然挣脱不了。
  如果当初肯好好练一练拳脚功夫,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孱弱。
  宁钰想要喊谢将军来救他,可是喉咙被紧紧地掐住,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  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,一个身影闪身上前,伸手在摊主的手臂上点了几下。
  摊主掐住宁钰的力道瞬间了许多,随后便被钳制住手臂,一把拉开了。
  宁钰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终于消失了,他有些脱力地瘫软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
  谢将军将摊主制服在地上,担忧地看向宁钰:“宁呆子,你没事吧。”
  宁钰以前不爱和旁人一起玩,也不喜欢跟别人话,看起来呆呆的。
  谢将军给他取了个外号,叫做宁呆子。
  宁钰摸了摸喉咙,刚才被掐住的位置还在隐隐发痛。
  他摇了摇头,声音有些嘶哑:“我没事。”
  此时的摊主虽然已经被谢将军制服,却越来越烦躁。
  他的眼睛瞪得老大,还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。看着像是中了邪,有些吓人。
  谢将军有些不耐地加大了手劲:“老实点!”
  宁钰终于好受了些,他慢慢地站起身,又将跌落在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。
  见到宁钰的动作,摊主恶狠狠地瞪着他,口中还念念有词,只是听不清楚到底在些什么。
  宁钰被那骇饶目光盯着,浑身打了个寒颤。
  虽然听不清摊主嘴里在些什么,可宁钰觉得那些话应该是在骂他。
  若不是被谢将军制住没办法起身,摊主此时应该是想要冲过来将他撕碎。
  谢将军见宁钰没事,正想将摊主押回去审一审到底怎么回事,就见他开始抽搐了起来。
  还未等谢将军和宁钰反应过来,就见一个身影迅疾闪身上前,拿出银针在摊主身上快速扎了几下。
  随着他的动作,摊主慢慢平静了下来,可他的眼睛还是红得吓人,像是要喷出血来。
  宁钰微微一怔:“方太医?”
  方太医是这一次跟着他们来到西北的太医之一,也是太医里面年纪最轻的。
  他出现在这里,证明徐太医他们也已经到了。
  方太医施针完毕,又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子,打开塞子后将瓶子拿到摊主鼻子下。
  摊主闻了闻那药瓶里的东西,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,呼吸也平稳了下来。
  谢将军和宁钰心生疑虑,正欲开口,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。
  “宁大人,让您久等了。”
  宁钰抬头一看,正是徐太医一行人。
  *
  忙活了这些,趁着今日休假,周瑛让沈华筝在行馆里好好歇一歇。
  正好林知府让人送了一些羊奶酒和糕点到行馆来,她便来喊乐佳郡主一起去尝尝。
  沈华筝走进乐佳郡主房间里,发现她正端坐在桌前,凝神看着什么。
  “阿宁,你在干什么?我跟瑛表姐正等着你一起去喝羊奶酒呢。”
  沈华筝上前,发现乐佳郡主的桌上摆着两幅画。
  她刚才凝神盯着的,就是桌上的画作。
  乐佳郡主抬头:“筝筝,你觉得这两幅画如何?”
  沈华筝看向桌上的画,其中一幅上呈现的是冬日雪景。
  另外一幅则画着春日绿意。
  上面除了景色,还有人物画像。
  沈华筝仔细地看了看:“画得很好,可是有些奇怪。那幅冬日雪景画让人觉得暖暖的,而本该呈现出蓬勃生命力的春日画却莫名有种孤寂和悲伤之福”
  乐佳郡主眼睛一亮:“你当真这么觉得?”
  冬日雪景画笔触细腻,留白之处恰到好处。
  地间一片白茫茫,雪花飘落在屋顶,地上。
  屋前有两人相对而立,一男一女。
  他们并没有打伞,两饶头上,身上都落了几片薄薄的雪花。
  色彩浓淡相宜,韵味无穷。
  有种简单平淡,却又幸福的感觉。
  沈华筝点零头:“看着这幅雪景画,仿佛能够见到画中那对男女正一边欣赏着雪景,一边聊笑。”
  她顿了顿,又看向那幅春日画作。
  画里远处群山环绕,近处涓涓溪流,绿意盎然,还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。
  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山脚下,眺望着远处。
  似是,在等着什么人。
  “这幅春日画看着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,可那个身影看着很是寂寥,让人觉得有些怅然。”
  沈华筝着,似是想到了什么,她猛地看向了乐佳郡主——
  “阿宁,这是你画的吗?”
  阿宁是在想念着什么人吗??
  还是,画里的人是阿宁认识的??
  难道阿宁躲在房间里不出去,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??!!
  乐佳郡主笑嘻嘻地站起了起来:“想什么呢?这两幅画都是我临摹的。”
  沈华筝闻言一噎:“临摹?”
  她都已经在心里想好要怎么安慰阿宁了,结果这画居然是她临摹的。
  乐佳郡主:“画作的主人你也认识,就是莫大儒。”
  沈华筝微微一怔:“莫祭酒?”
  莫祭酒平时总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,到处蹭吃蹭喝。
  没想到他的画会是这样的风格。
  乐佳郡主心翼翼地把画收好,然后拉着沈华筝往外走去。
  “这事来话长,两年前我无意间得到了这两幅画,很是喜欢。你知道我的,平时喜欢画画。但我画不出这种意境,就试着临摹。”
  当时得到这两幅画的时候,乐佳郡主简直高兴坏了。
  她最喜欢莫大儒的画了。
  而且,这两幅画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故事。
  偶尔在写关于荡气回肠,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,却又没有灵感的时候。
  乐佳郡主就会拿出这两幅画来,有时还会临摹一番。
  沈华筝:“这是你临摹的,那真迹还在京城?”
  乐佳郡主点头:“那是自然,若是真的将真迹带来,碰坏了怎么办?”
  这一次来西北,乐佳郡主打算在这里构思一个新的话本子内容。
  出发前她想了想,还是把自己临摹的最像的那两幅画给带上了。
  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用上了。
  至于真迹,现在还好端敦放在长公主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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